叫祁欢看不太清,但她能够感受到男人眼中的焦灼与不安。
祁欢冲他扯了扯嘴角,努力想要证明自己没事:“我真的没事。”
在看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侍卫,又问:“你不用守在陛下身边吗?”
顾瞻道:“今日人多,陛下身边有旁人护驾,没关系。”
其实这样浑身血污的狼狈,他从十二岁第一次去到西北战场上就屡见不鲜了,有时候是别人,也有时候是他自己,却没有哪一次是叫他胆战心惊,这般难受的。
祁欢虽然不好奢侈打扮,可他知道她有多爱干净,平时出去一趟,进门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先洗手,否则连屋子里的东西都不让碰的。
他指腹蹭了蹭她脸上血污。
想去打点水,又不能放她一个人留在这里,只能随手抓了个侍卫帮忙。
这个时间,大家都忙着护驾和抓刺客呢,谁还能计较这些细枝末节?那侍卫甚至眼神怪异的盯着他打量了一眼……
这才碍于身份,去办了。
仓促之间,该是水盆也不好找,过一会儿那人直接用木桶拎了半桶水过来。
顾瞻扶祁欢在栏杆上坐下。
祁欢倒是还有力气站着等的,可是她状态不好,就也不勉强自己,顺从挪过去坐了。
顾瞻挽起袖子,掏出汗巾打湿了给她擦脸。
他应该不是特别笨拙的那种人,但又显然不常干这种细致的会儿,故而动作一下一下,没轻没重的,还慢得很。
祁欢原也是可以接手过来自己洗的,这一刻,瞧着他细致紧张的动作却瞧得入了神,便就靠着身后柱子没动。
顾瞻的目光胶着在她脸上,却又没有分心去看她,只是仔细的尽量给她擦干净脸上和鬓边沾上的血。
其实,祁欢连头发都脏了,横竖现在也处理不了,她便也没说。
给她擦净了脸,顾瞻又重新洗干净汗巾,拉了她的手过去擦。
祁欢其实知道他这样不好——
这样的时机场合,是个人都去皇帝跟前献殷勤,表现忠君爱国去了,偏就他这个平国公府的世子耽于儿女私情,这怎么看都有点主次不分了。
如果皇帝显示狭隘偏激一些,甚至都要怀疑他平国公府的忠心了。
不过顾瞻既然执意如此,祁欢也就只当自己也没想到,什么也没提。
“我自己洗吧。”她手上血沾的太多,太久,已经是黏腻的糊了一层,擦起来实在不容易清理干净。
祁欢蹲下去,就着桶里的水洗了洗,袖子落在水里,就又是一大片血色晕开。
祁欢脑中登时又浮现出那小姑娘颈边血液喷涌的画面,不由的抖了一下,飞快的缩了手。
顾瞻约莫能猜到她此时心情,赶紧把水桶挪到一边,又将她扶着坐回栏杆上,自己半跪在地上还是用打湿的汗巾给她擦手上的脏污。
祁欢受了惊吓,神思疲倦,索性闭了眼养精神。
顾瞻将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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