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水滚滚而来。
齐孝川喝着玻璃杯里的苹果醋,同时寻找服务生询问饮品的酒精含量。
不过稍稍错开片刻的目光,再回头,骆安娣竟然不见了。
她其实就躲在露台上,喝了一些葡萄酒,所以脸颊微微发烫,正吹着风散热。
本以为这里算是个无人问津的清净宝地,未料玻璃门猛地被推开,就看到齐孝川冲出来,看起来一点不像是在参加企业的聚会,而是刚参加四乘一百米接力跑没找到下一个接棒人的中学生。
骆安娣忍不住笑了,直起身来道:“你这是干什么来?”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他走上前。
门自己阖紧了,灯光透过纱帘与落地窗渗出来。
“随便转一转,”她抬起手腕,手掌朝上,手臂内侧有片肌肤泛起红色。
骆安娣笑着说,“结果被蚊子咬了。”
这样的天气,附近都是园林,夜晚的阳台,被蚊子咬再平常不过。
齐孝川走近,与她并排靠在围栏处。
他微微弯曲其中一侧的膝盖,正装衬托得身材颀长,脸上的神情却很淡,淡得好像什么也不在乎。
骆安娣不由得盘起上肢,指尖轻轻搔着蚊子咬过的位置。
他就在这时候开口,不经意地说:“别再挠了,之后才不会肿起来。”
“可是我忍不住嘛。”
她回答。
齐孝川的掌心生了不少茧,掠过骆安娣光滑的小臂,仿佛沙漠亲吻云层,细细摩挲着,无声无息,盖住她刚才忍不住拨弄的地方。
他说:“那我帮你按着。”
他们都望向彼此,狭窄的露台上晦暗不明,唯独两个人在场。
中提琴声像是湿润而绵长的雨季
她端详着他郑重其事的眼睛,倏忽间,就这么霍地绽放笑容。
夜色静谧,他静静地凝视她,温柔的脸很适合治愈人心,但也并不欠缺潸然的天赋。
心脏不安地鼓动,那是齐孝川一生里寥寥无几特别想吻谁的时候。
想要问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,住在哪,和谁一起,他却直到现在都还没能下定决心。
覆在她手臂上的掌心微微发烫,但怎么说也不肯轻易挪开。
不知不觉,当他意识到自己没把握好距离时已经迟了。
骆安娣说:“小孝,你今天是为了我来的吗?”
“怎么可能。”
齐孝川发出招牌的冷笑。
那于他而言太熟练了,讽刺、轻蔑、嘴硬和犯贱向来都是他的拿手好戏。
——怎么可能。
何止今天。
昨天,前天,上个礼拜,每一个在天堂手作店门口转圈的日子,待人接物流露出亲切的每一秒钟。
都是因为她。
“这样啊,”骆安娣不慌不忙地笑了笑,故意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,假装气鼓鼓地说,“那我也不喜欢小孝好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齐孝川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。
“进去吧,”骆安娣已经推开门,“外面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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