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此时你身有桎梏,伤势未愈,无法放开了手脚的收拾他们,是也不是。”
常宁凝目道:“你也明明厌恶我的紧,可依旧愿意护着我,这也是你姑姑教的?”
蔡昭沉默片刻:“我姑姑是真正侠骨柔肠的大侠,除恶扶弱,伸张正义,从不计较自己的喜恶。我只盼着自己不要辱没了她的教导才好。”
常宁望向窗外片刻,缓缓道:“家父也希望我能成为像他一样的人,可我怕是不成的。”
蔡昭自以为很善解人意:“对,你要报仇雪恨,自然得拿出几分杀气和狠劲来,哪能像常大侠一样古道热肠,仁善为怀。”
常宁收回目光,清水一般潋滟的目光落在蔡昭脸上,低声道:“适才是我的不是,不该非议你的长辈。只是我想起了一件事……”
他忽而语气柔软,手指轻轻划着条案上的流云蝙蝠纹,“家父临终前,嘱托我照看一位长辈,一位我十分看不起的长辈——胆小懦弱,无情无义,贪图安逸富贵。”
“我心中十分不愿,长辈的话就是对的么?也不见得罢,可偏偏那是家父临终之言。”
少年的手指苍白修长,指节分明有力,衬着光洁的深褐色桌案,有一种陈旧绮丽的美感,仿佛渐渐衰败的世代贵胄家族中放在陈旧奁盒中的冷白玉笄,看的人莫名怅然。
“你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?”蔡昭耐着性子。
常宁收起怅然,目光沉静:“一言为定。”
“好。”
蔡昭提起筷子从蔡晗碟中抢回最后一只鸡腿,在幼弟泪汪汪的注视下一口咬下——锄强扶弱,就从身边做起(但不打算扩大范围了)。希望姑姑在天有灵,不会气的吃不下饭。
所谓树大分枝,仅仅二十多年后,六名后人就已儿女子侄成群,这时他们发现了三件事。
第一,虽然他们自己亲如手足,除了日常切磋时用小拳拳互捶之外基本不会发生别的矛盾,但他们的妻子儿女门人弟子却不见得。
第二,原本以为老祖过世后他们六个无依无靠,需要抱团取暖过日子,可是随着儿孙门人下山游历,他们发现其实自己从北宸老祖身上学到的一犁半爪,已经足够睥睨天下了。
第三,所谓光影同行,诸魔虽灭,可不过十来年功夫,江湖上却有魔教却兴起了。话说当年北宸老祖之死也有魔教先祖的一部分缘故,北宸后裔怎能袖手旁观,于是决意到各地落户立派,戒备魔教来犯。
说一千道一万,结论就两个字:分家。
对于将近两百年前的这段往事,五岁的蔡晗在背祖谱时曾吐槽:“不就是分家嘛,非得啰里啰嗦写那么多大道理,好像他们当年在万水千山崖上没吵过架似的……”
这话换来他姐姐一个手法不纯熟的爆栗:“真没见识,名门正派的分家能叫分家吗?”
蔡晗摸摸脑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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